清晨，天還未亮透，湖塘村的山路上已響起急促的腳步聲，張華香踩著碎石小路匆匆趕往湖塘小學石頭教學點。寒來暑往二十六年，這條山路她走了近萬次，閉著眼也能摸到校門口那把生銹的鐵鎖。“吱呀——”校門推開時，晨光恰好爬上山頂，照在她那雙布滿老繭的手上。

“張老師早！”幾個背著書包的孩子蹦跳著沖進校園，褲腳上還沾著泥巴。這里是全縣最偏遠的教學點之一，學生大多是留守兒童。張華香記得，早年教室是土坯房，雨天漏雨，冬天灌風。孩子們縮在漏風的教室里寫字，手指凍得通紅。她看在眼里，急在心里，一咬牙來到村委、教育局，甚至攔下過路的企業(yè)家“化緣”。2012年，新教學樓終于落成，玻璃窗透亮，黑板嶄新。剪彩那天，孩子們把野花扎成花環(huán)戴在她頭上，喊她“校長媽媽”。這些年，她任教的學科在縣級鎮(zhèn)級素質測評中始終名列前茅，歷年來多次被評為“優(yōu)秀教師”“教學能手”“師德標兵”等。榮譽證書堆滿了柜子，她卻總說：“孩子們的進步，才是最好的獎狀?！?/span>

村民總說，張華香的作息“比公雞還準時”。清晨她第一個到校開門，傍晚目送最后一名學生被家長接走，才鎖門回家。以往山路沒有路燈，她常打著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，村里人送她外號“摸黑老師”。有年冬天，有厭學的孩子因心理壓力和家庭問題躲在家中，張華香頂著寒風下戶走訪，揣著凍瘡膏和作業(yè)本，坐在孩子旁輕聲開導。她聽孩子傾訴煩惱，溫柔的在孩子手心放了個熱雞蛋，臨走時塞幾顆糖，“甜一甜，心就暖了?！钡诙?，孩子攥著糖紙回了教室，再未缺席。

有人問張華香：“扎根深山圖什么？”她笑著指向教室柜子里厚厚一摞信件和賀卡。這些泛黃的紙頁里，記錄著第一批學生的成長：有人成了醫(yī)生，有人當了教師，每年教師節(jié)，新的賀卡依然從全國各地飛來。一張邊角卷起的賀卡上稚嫩的字跡寫著：“老師，我也在村小教書了，像您一樣?！?/span>

暮色中，張華香鎖上校門，手電筒的光在山路上晃成一點星子。她身后，新教學樓二層的燈光還亮著——那是她特意留著的“長明燈”，為路過的村民提供便利。她說：“教育就是一場靜待花開的守望。石頭再冷，也能開出春天。”

（編輯：李錫念）

供稿：桐木鎮(zhèn)中心小學